Shanghaied! — 尋覓羽管鍵琴的故事記2010年海牙皇家音樂學院音樂家在上海的演出2010年6月Copyright © 2010 CBH |
站在上海外灘看到的煥然一新的浦東 |
NASA VISIBLE EARTH |
羽管鍵琴在中國仍然是很稀罕的樂器。對於那些訪問中國的演奏家來說,要找到適合音樂會演奏的琴一直是個難題。而對於歐美人來說,去中國旅行總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因為)不管準備得多麼充分,還是會碰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作為2010年世博會場館之一的荷蘭文化館,坐落在上海的市中心。曾經這裡是一家工廠,整修之後便成了如今的荷蘭文化館。荷中藝術基金會在此組織了各種展覽、現場表演和會議。而五月底的音樂會便是前期的系列活動之一,演出的音樂家們來自當今世上最著名的早期音樂學府之一的海牙皇家音樂學院。假聲男高音Michael Chance 、巴洛克小提琴演奏家Elizabeth Wallfisch, 羽管鍵琴演奏家Albert-Jan Roelofs以及來自音樂學院的年輕藝術家們帶來了三場音樂會和兩個大師班。同時,海牙市政府和大使館的隨行官員也來到上海,與觀眾分享來自海牙和荷蘭的頂級文化藝術。
5月30日(星期日)我從香港出發—前一天在深圳音樂廳為Trevor Pinnock的音樂會準備羽管鍵琴—下了飛機就前往荷蘭音樂家們下榻的賓館與他們見面,然後上路(去準備音樂會使用的琴)。在上海只有三架羽管鍵琴,雖然之前為此準備了幾個月,但我們到達之前卻沒有一件事情是確定的。在此我要感謝兩位上海人的幫助。其中一位的名字叫李瑋聰,是一名來自上海交通大學的研究生,今年年初因為制琴的事情而與我相識;另一位的名字叫張奕明,他對早期音樂和古鋼琴有著濃厚的興趣,在費城的Temple大學攻讀鋼琴博士,近期回到上海待一段時間。
第一站是令人肅然起敬的上海音樂學院。1994年我曾應Joyce Lindorff的請求,前去修復他們那架1961年製造的巴赫模型的羽管鍵琴,並在那裡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我們遇到了丁偉先生。他已經在音樂學院待了三十年,現在是資產管理部門的主管。儘管我們在賀綠汀音樂廳後台的一個角落找到了那架琴,但是那架琴的踏板都已經壞了,完全不能演奏了。僅僅15年一些部件就相繼丟失和損壞,所以我們很容易理解這樣一件事情:任何一架幾個世紀以前的Pedrini時代的歐洲名琴都不能適應這裡的氣候。
Neupert生產的Bach模型的羽管鍵琴,保存在上海音樂學院 |
我們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把踏板連接好,接著我把嚴重走調的後8英尺弦組(back 8’ choir)調好;下層鍵盤的撥子中,有些還能用,我都削磨調整好。但仍舊有一些部件需要校正,包括一些斷了的弦需要更換,Albert-Jan在彈了一個音以後,顯得謹慎而樂觀,因為總算有一架實實在在的琴可以用於演奏了。而荷蘭巴洛克協會在幾天之前還遺憾地表示,此次音樂會不得不使用電子樂器來替代羽管鍵琴。之後我們又做了一些安排,為的是第二天早可以搬運這架沈重的Neupert,並在下午的排練和晚上的音樂會之前把它送到荷蘭文化館,以便再做一些技術上的調整。
下一站是上海交響樂團。他們有一架小的弗拉芒(也譯作“法蘭德斯”,Flemish)式的羽管鍵琴,是由一位日本制琴師在20世紀70年代末或者80年代初製造並捐贈給交響樂團的。之前兩次來上海,我都為這架琴工作過,最近一次是2001年,日本羽管鍵琴演奏家Mihoko Kagawa和她的樂團在那年的上海國際藝術節期間表演。那時候接待我的是熱情友好的翻譯,溫潭先生。那時候他的年紀就很大了,而大約五年前他退休了。管理層的人員更換之後,溝通也變得更困難了,三月份我發了三封電子郵件,但都沒得到回復,我又發了兩封傳真,甚至讓李瑋聰打電話詢問,但都不了了之。而荷蘭文化館那邊則在上周被告知這架琴已經丟失了,但顯然不是這麼回事,因為我們親眼看到了它。此外,從這架琴糟糕的模樣就知道,自我上次訪問之後它就陷入了悲劇之中。弦組制板(register)已經牢牢地固定住了,高音區的彎邊(bentside)、掛弦柱板(hitchpinrail)因為共鳴板(soundboard)高音區的大裂縫而失效了。儘管如此,後8英尺弦組(back 8’)基本上還能演奏,比起Neupert生產的Bach模型的羽管鍵琴來說,更本真一些,我們更偏愛它。因而開始商談出租事宜,但交響樂團一開始就提出了一個不是貴得太離譜的高價。但是,下午我們又被電話告知說不能租借,因為這周交響樂團要使用這架琴—後來有知情的音樂家則表示沒有這回事。(也許這在中國是一種常見的婉拒他人的藉口,在這裡決策者做出的決定並不能體現所有人共同的意志:一些後來出席了音樂會的音樂家則對我們的遭遇感到驚奇。)
Neupert生產的Bach模型的羽管鍵琴在荷蘭文化館, 音樂會中場休息時吸引了觀眾的目光 DCC |
對我們來說只剩一架琴可以去看了—也許最好的被留在了最後。我們把這次訪問安排在週一上午的工作時間,乘出租車穿過市中心來到東方藝術中心。同樣,從二月份開始的多封電子郵件、國際傳真和電話都沒能得到合理的回復,因此我們實際上是貿然前往的。我們見到了音樂會高級技師李佳先生,他從繁忙的調律工作中抽出時間陪我們看了一下那架他精心呵護的琴,是一架Neupert生產的Blanchet模型的雙排羽管鍵琴,和我前一周週六在深圳音樂廳調律的那架來自廣州的琴一模一樣。只是關於這架琴的租用,藝術中心的管理層一直拒絕告知我們具體該找哪個政府單位商量租用事宜。在一些(歐美)人看來這樣的請求相對來說直白明瞭,但在這裡卻不是這樣。按照歐美人的思維,中國人這樣做事情的效率有時顯得很低下。
因此,又做了很多工作包括清理琴中所有的臟東西和昆蟲殘骸、更換斷了的弦、調整那些緊固的弦撥扣片(tongue)和大量其它方面的調整工作,上海音樂學院那架具有50年歷史的Neupert Bach模型的羽管鍵琴的一個弦組(choir)已經可以盡情歡唱了。我讓奕明和瑋聰到外面找來一些蠟打在琴箱(case)上,因為如果一架羽管鍵琴看起來不起眼,那它的聲音也不會優美的。音樂會和大師班可以繼續進行了,儘管有些許遺憾,因為我們感受到的只是原先這架琴的一個影子,而且從20世紀60年代起在歐洲就再也沒有聽到過使用這種樂器演奏這種作品了。然而,羽管鍵琴作為一件樂器—幾乎沒聽說過能在上海保存完好—在中場休息時卻吸引了眾多的目光。
音樂會上真正閃耀明星是那些荷蘭音樂家,他們的敬業無可非議。特別要提一下的是很有勇氣的意大利學生Lorenzo Feder,他堅持要演奏巴赫的f小調協奏曲BWV1056。週二晚上的表演來自獨奏小提琴Elizabeth Wallfisch和羽管鍵琴Albert-Jan Roelofs。多麼精彩的音樂會啊,將之前幾天的陰霾一掃而空。
豆瓣上很快就出現了一些相關的報道:1,2還有來自雅燃音樂網的評論。
我們非常感謝上海音樂學院慷慨地讓我們使用羽管鍵琴。但願下次能辦得更好,能讓上海的音樂愛好者們真正欣賞到頂級的早期音樂藝術家們的精彩表演。
中文翻譯:李瑋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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